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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佛转世制度探源

[内容提要] 活佛转世制度作为藏传佛教所独有的一种现象,它的产生和发展除具有一般宗教所具有的共同认识、社会根源外,还具有其独特的文化和社会根源。文章从文化背景、佛教理论、社会背景三方面对活佛转世制度形成的原因进行了详细阐述。
[关 键 词] 藏传佛教,活佛转世,形成原因

佛教诞生于古代印度,盛兴流传于中原汉地,但“活佛转世”于上述两地则只见于典籍,而真正付诸于实践的仅见于雪域藏地,原因何在?活佛转世制度作为藏传佛教所独有的一种现象,它的产生和发展除具有一般宗教所具有的共同认识、社会根源外,还具有其独特的文化背景和社会历史根源。

一、文化背景

万物因缘而生,依缘而存,诞生于藏区的活佛转世制度,自然与生活在雪域藏地的藏民族所孕育的深厚文化息息相关。
(一)灵魂观念
1、藏民族原始灵魂观念
从文化背景看,藏传佛教的活佛转世制度首先受到了藏族原始灵魂观念的深刻影响,活佛转世的产生实际上是藏族原始灵魂观念在宗教制度上的延伸和渗透,或者说是灵魂观念的延续。
藏族原始先民比较崇信的是典型的万物有灵论,认为世间万物都有灵魂,人也有灵魂,而且灵魂可以离开肉体,可以寄托于不同的自然物,也就是说,人的灵魂有一个寄居的场所或地点,这个场所或地点就是命根,藏语一般称之为“拉乃”。在藏族的原始灵魂观念里,“拉乃”不仅可以作为个人的灵魂寄居处,而且可以作为一个家族或整个民族的灵魂寄居处,并可以像骨系一样代代相传。由此可见,在藏族的原始灵魂观念中,人并不是一个独立的主体,而是由身体、灵魂和“拉乃”三部分组成,其中,“拉乃”是生命的核心,灵魂是生命的中介,而身体仅仅是生命的载体,一旦“拉乃”不存在了,灵魂就像鱼儿没有了水,身体自然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当“拉乃”、灵魂和身体三个部分保持平衡时,人就会健康、吉祥、充满朝气。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或遭到破坏,人就会患病、背运,甚至死亡。
在古代藏人的灵魂观念里,还十分关注灵魂的归宿。在传统神话中,“吐蕃赞普都是从天上下凡到人间的神子。他们下凡时往往是通过一根攀天的光绳,下凡后,这根光绳再也不会离开这些赞普,并一直停留在他们的头顶,成为连接天、地、人的媒介。在他们生命的末日,灵魂就会化做一道光,融化在光绳上,然后重返天国。”[1]
2、原始苯教的灵魂观念
佛教从印度和中原地区传入西藏之前,西藏民间信仰的宗教是由辛饶米沃切创立的原始苯教。原始苯教崇拜自然、崇拜鬼魂,具有自然宗教的特征。原始苯教崇拜包括天、地、山、川、日、月、星辰等大自然。这种带有自然宗教特色的苯教信仰在吐蕃王朝建立以后仍然盛行,据《旧唐书吐蕃传》记载,吐蕃王朝在举行会盟大典时,要“会巫者告于天地、山川、日月星辰诸神”。对天神的崇拜在早期苯教信仰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苯教把世界分为天上、地上和地下三界,天为上界,是天神“赞”之居所,并认为吐蕃王朝第一代藏王和苯教始祖辛绕米沃切都是从天而降的天神。
崇拜鬼魂、敬重巫师、崇尚巫术是早期苯教的又一大特点。“其俗重鬼在巫。”《旧唐书吐蕃传》的记载高度概括了苯教原生形态的信仰特点。这里的“鬼”即鬼神,“巫”即巫师,神巫结合构成了早期苯教的主要内容。正如王森教授所言,佛教传入西藏以前的“苯教似内地的古代巫师觋,以占休咎、祈福禳灾以及治病送死、驱神降神等为其主要活动”。
早期的苯教认为人世间到处有鬼神,而且人与鬼神互相依存、互有所求。人可脱生为鬼神,鬼也可以转生为人,而且鬼神可以驱使人,如被称为“笃苯”的苯教有一个十三岁的童子被鬼推崇而变成了一个可预知祸福的神人。同样人也可以通过巫师及其巫术活动来驱鬼神,使人幸免于难。因此,沟通人与鬼神之路成了“苯教”的重要职能,即苯教巫师通过实施各种巫术替人驱鬼神,制止灾祸。
早期苯教的鬼魂崇拜具体表现为对死的认识和丧葬仪式中,据敦煌古藏文写卷记载,苯教认为人死后要进入两种“死后世界”。一是进入富足、安乐的“乐土”世界;二是穿过一个充满险阻的黑暗、痛苦世界而获得再生。举行葬礼的目的就是为死者引路,帮助死者迅速安全穿过黑暗的世界并“赎回”死者的灵魂。
万物有灵、灵魂不灭、死后转生,藏人原始的灵魂观念及原始苯教的灵魂观念显然与藏传佛教的活佛转世制度在文化渊源上有着深刻的联系。
(二)藏民族化身和转世观念
1、传说中的化身观念
在藏民族的古老传说中,由于受苯教崇拜天神思想的影响,藏区很早就已经出现了天神化现思想。譬如第一位莅临吐蕃的聂赤赞普就被视为天神,认为是受观世音菩萨加持而诞生,受观世音点化而来到藏地。另外,在一些历史著作中都直接将松赞干布说成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赤松德赞为文殊菩萨的化身,赤热巴巾为金刚手菩萨的化身,认为他们分别代表三位菩萨的灵性,下凡教化雪域众生。
藏传佛教认为,雪域蕃地是观世音菩萨的教化之地。观世音菩萨为了教化藏地的芸芸众生,在普贤菩萨面前沐浴,在阿弥陀佛面前接受灌顶,许愿要完成教化藏民的重任,遂化现为吐蕃赞普来到了藏地,这就是松赞干布。在佛教经典中,观世音菩萨手持一株莲花,象征慈悲之心,其姿态从容,面相和蔼安详,其体相以大悲为性,恒常瞻念众生,因此亦称为“慈悲佛”。松赞干布被称为观世音菩萨化身,就是因为他一生活动或多或少地体现了观世音菩萨的特点和思想。首先,松赞干布向千百年来一直处于蒙昧未开化状态的雪域传播和推行佛法,其目的在于使人们从生死轮回中解脱出来,达到不生不灭的彼岸,这便是慈悲思想的体现。其次,松赞干布对外同邻族千方百计进行和盟,对内制定法律、创制文字、划分区域、组建军队以进行治理,这就体现了利乐众生的思想。文殊菩萨,佛教称为“智慧之佛”,其顶结五髻,手持经函和双刃剑,象征智慧。而被视为文殊化身的赤松德赞,一生发奋研习佛教,成为历代赞普中对佛学最有造诣的一位,论著颇多,也正是由于他对佛教的虔诚和秉具高超的智慧,才使得当时的吐蕃佛教得到了空前的发展。金刚手菩萨手持一金刚,面目狰狞、威严,表现了佛教救化生灵时的威武、勇猛之相。赤热巴金一生对佛教的崇拜达到了狂热的程度,并且以威严的佛教保护者的身份,对那些佛教的敌对势力绳之以法,手段极为严厉。由此可见,这三位赞普分别代表了三位菩萨不同灵性,或者说是三位菩萨的意旨或其精神在他们身上得到了不同体现,而三位赞普也成为了三位菩萨在人世间的所谓“化身”。
2、史诗中的转世观念
在藏族著名的英雄史诗《格萨尔王传》中对于格萨尔出生的描写,与后来的活佛转世有着如出一辙的文化内涵。在《格萨尔王传》中《仙界遗使》和《诞生》两部分中有着这样的描述:
“因藏区恶魔猖獗,阿弥陀佛告诉观世音菩萨:在三十三天神界里,父王梵天威丹噶尔和母王曼娜泽有一个王子叫德确昂雅。德确昂雅和天妃所生的儿子推巴噶瓦,将降生在南赡部洲人世间。他是人间的菩萨,只有他才能教化众生,使藏区脱离恶道。化身为白玛佗称王的莲花生决定在(初十那天)让神子降生。他在“法界遍及”的三昧里坐定后,口中默诵着,顿时从他的头顶发出一道绿色的光。这光又分作两道,一道射进了法界普贤的胸口,另一道射进了圣母朗卡英秋玛的胸口。从法界普贤的胸口里,闪出一支五尖的青色金刚杵,杵一直飞到扎松维林园里,钻进了天神太子德却昂雅的头顶,天神太子顿时变成了“马头明王”;同时,从圣朗卡英秋玛的胸口里,闪出一朵十六瓣的红莲花,一直飘到天女居玛德泽玛的头顶,天女变成了“金刚亥母”。然后,化身为“马头明王”的天神太子和化身为“金刚亥母”的天女,双双进入三昧之中,发出一种悦耳的声音,这声音震动着十方如来佛的心弦。十方如来佛将他们的各种事业化作一个金刚交叉的十字架,飞入天神太子的头顶中,被大乐之火溶化后,射入天女的胎中。顶刻间,一个威光闪耀、闻者欢喜、见者得到解脱的孩子,被八瓣莲花托着,降生在天女的怀抱中。”[2]
从上述故事中,我们不难发现,莲花生化身一分为二,射入法界普贤和圣母朗卡英秋玛胸口;随后,普贤化身为金刚杵钻入天神德却昂雅之头,德却昂雅进而化身为“马头明王”,朗卡英秋玛则化作红莲花飘至天女居玛德泽玛头顶,居玛德泽玛进而化身为“金刚亥母”;最后,十方如来将他们的业绩化作金刚交叉的十字架飞入“马头明王”头顶,经大乐之火熔化后,射入“金刚亥母”胎宫。这样,由莲花生种下的“因”,经几次化身后,终于结出了将要投胎转世为格萨尔的三十三天神子推巴噶瓦这个“果”。
同样在上述篇幅中提到莲花生大师在祝福格萨尔转世时所讲的祝愿词中,就多次将格萨尔称之为“我的化身”或“化身”,这也从另一个角度强调了格萨尔这个转世灵童是莲花生大师自己的化身、自己的转世。
另外,学者们普遍认为,《格萨尔王传》产生于13世纪之前甚至更早,也就是说在活佛转世制度形成之前,《格萨尔王传》已经产生。这样,我们就有理由相信活佛转世制度在哲学观念和文化理念上吸收了这部藏族古老文化底层中有关神灵再生或者说转世的思想。